有哪些穿越成恶毒女配最后和原男主在一起的文?

一定是和原男主在一起哦!手撕原女主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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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穿成女配的第十六年,我好像喜欢上男主了。

我打一穿过来就是个婴儿,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没过几年,父亲也因宿疾加重,随之而去。

外祖家在上京,怜我一介孤女,便派人接我过去长住。

我还记得那一路舟车劳顿,我的小胳膊小短腿都快散架了,没兴趣看街上的景色,无精打采地被人抱着下了马车。

就听见一路小跑过来让人无法忽视的脚步声。

风风火火。

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站在我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你就是姑姑的女儿,我的表妹吗?」

我略略一懵:「你是?」

小男孩倏地弯起俊俏可爱的眉眼,依稀可以窥见未来长大也定是个风姿绝世的俊美公子。

「我叫纪宵,你可以叫我表哥。」

我心中顿时了然。

哦,男主啊。

穿来之前我熬夜看了本小说,里面那个身体娇弱似林妹妹,实则心如蛇蝎、不择手段的女二号跟我同名,叫盛晚意。

是男主的表妹。

虽然跟我同名,但并不妨碍我看的时候,被这个白莲表妹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穿进书里将这个不停作妖的女人给掐死。

结局是女配被戳破了真面目,因为曾经的罪行被押入狱,深夜饮毒酒自杀。

结果一觉醒来,贼老天的,竟然真给我提溜到这本书里来了。

每次想到女配的结局,我都会忍不住打个寒噤,在心里再三默念「珍爱生命,远离男主」。

然而有些事,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住的。

纪国公府家大业大,人丁兴旺,虽然外祖母怜惜我失了双亲,让府中众人对我多加照拂,但寄人篱下,总归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不知道为什么,纪宵特别喜欢我,总喜欢来找我玩。

明明那么个调皮孩子,在我的事情上却总是那么细心,总能留意到一些寻常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处处照顾着我。

还小的时候,我问过他:「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

他自己有妹妹,却对我这个表妹最好,惹得他的妹妹都有些吃味了。

彼时少年盘腿坐在我的窗户上,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的。

「我爹说了,姑姑年轻时曾为他挡过伤,这才落下了病根,现在姑姑不在了,只留下了你,他让我一定把你当亲妹妹看!」

我「哦」了一声。

小少年斜眼瞥过来:「哦?就完事了?」

青涩俊俏的眉眼让我这颗老阿姨心脏扑通跳了一下,忍不住想伸手狠狠狂搓一把他白嫩嫩的脸蛋。

「那你想干吗?」

纪宵信手拿下嘴里衔着的草,手脚利落地跳下了地,一应动作行云流水,可爱又帅气。

「我带你出府玩,上京可多地方好玩了,你还没出去过吧?」

我内里疯狂心动,但表面十动然拒:「表哥的心意我领了,但我身体不好,不宜出门。」

毕竟要去也不能跟男主一起去啊。

纪宵絮叨得跟个小老头似的:「我看你身体不好就是因为出门太少了,天天坐着不动,身体怎么能好?你看我天天跟着我爹练武,身子骨不知道比你硬朗多少倍。」

我这人经不起别人念。

小纪宵在我身边软磨硬泡,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最后忍不住火气上涌,朝我不轻不重地吼了一句:「你这丫头不知好歹!我想带你出去透口气那还不是为你好!不识好人心!」

少年似是委屈得紧。

向来都只有别人哄他的份,哪有他把别人当祖宗伺候的道理?

他气得脸色涨红,莫名可爱,黑白分明的眼珠像是浸在水里,映着我眉眼稚嫩、眼神沧桑的脸庞。

我突然福至心灵。

我又不是小说里那个心机白莲盛晚意,对男主求而不得。

男主对我好,我只要老实乖巧安静不作妖,那还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想明白了这茬,我立刻抿唇露出了一个乖巧十足的笑。

伸手扯了扯纪宵的衣角:「你别生气,我去还不行吗?」

少年愣了愣,脸色忽然变得更红了。

他哼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抱着手臂转过身背对着我。

「非要我发脾气你才肯答应。」

耳廓通红,可爱得紧。

后来他再要求,我也不再总是拒绝。

纪宵询问四五次,我总是会答应和他出去一次。

除了出去透风,他还老是撺掇着我跟他学个一招半式。

「你看你之前,风大一点你就病倒了,躺了大半个月才好。不如跟我学上几招,既能强身健体,又能赶跑一些别有用心之徒。」

纪宵一脸的振振有词,煞有介事。

我抿唇偷笑:「你重点是最后半句吧?」

上次出门,纪宵带我去河边画舫游玩,他碰到好友,多聊了几句,转头就看到一个少年跟我搭讪。

那少年相貌还不错,且十分擅长跟女子聊天,遇到我这样表面话少的,也不会让人感到尴尬,相处起来轻松惬意。

纪宵二话不说将我拉走。

黑着脸色完全不 care 那人的看法。

走远了才告诉我那人叫尹千城,是上京有名的花花公子,还叮嘱我以后离他远点。

这个名字……

好嘛,我也知道。

是个贪图原主美色的舔狗炮灰,对盛晚意没什么真心实意的那种。

后期被原主吊着做了不少陷害女主的事。

只是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为了不得罪那时已是镇国将军的纪宵,一股脑地将脏水全数泼到了原主身上,将所有的事推卸得一干二净。

好像他无辜得很,全都是被逼无奈。

就整本小说而言,不过是个着墨不超过五百字的小角色。

面前俊秀的少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

他踮起脚跟碾了碾地上的落叶。

「是又怎么样?反正学了对你又没什么坏处,有未来第一战神教你,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这小孩……真是臭屁。

不过臭屁归臭屁,男主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

我没什么理由拒绝。

纪宵想教我剑招,然而我手腕软绵绵的,刚拿剑可能还没超过十分钟,就又酸又痛。

抖着手学他挽了个滑稽的剑花,长剑便从我手中脱落,直直地朝我脚背上砸去。

一旁的纪宵出手如电,手中剑尖微挑,那柄剑便在空中打了个旋,稳稳地被他握住。

丰神俊秀的少年两手各持一剑,朝我挑眉轻笑,眼中光芒比他身后的阳光更盛。

而我忽然觉得,似乎不能再用可爱这样略显孩子气的词语来形容他了。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这可是我从武器库里挑的最轻的宝剑了,你怎么还是握不住?」

纪宵一边嘟囔,一边掂了掂手中的剑。

「算了,我下次去铁匠那里问问,绝对给你打造出一柄最轻的剑来。」

听到他的话,我微微回神,将仍在颤抖的右手藏进广袖中,摇了摇头。

「不用了,学武是需要天赋的,而我并没有这种天赋。」

说实话,我还是蛮想学的。

武侠剧里,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轻功飞檐走壁、雁过无痕,帅毙了有木有。

只可惜就我这种骑马十分钟、呕吐半小时,练剑五分钟、手抖如帕金森的娇弱体质,如果有去死的决心,倒可以尝试一番。

但我惜命得很,还是算了吧。

「这怎么能算?」

「你没有天赋,便用苦功相抵,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听过吧?」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眼见纪宵又开启了叨逼叨模式。

我面无表情地拈起一旁石桌上的桂花糕,直接塞进了他嘴巴里。

堵住了他的喋喋不休。

纪宵顿时噎住,微微瞪圆了眼睛看着我。

我一边嫌弃地在他袖子上偷偷擦了擦刚才碰到的口水,一边无辜道:「我累了,要去休息,告辞。」

说完便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纪宵艰难地咀嚼着,又灌了口水才将糕点吃完。

忽然想到刚才舌尖不小心触到女孩柔软指腹宛如过电般的触感,后知后觉地闹了个大红脸。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没多久,纪宵就过来了,还带回了一位大夫。

少年挠了挠头发,眸光明亮:「我刚刚看到你手腕红了,还有点抖,让大夫看看吧。」

他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细心,更加关心我。

大夫看过后,叮嘱要避免剧烈运动,又开了药,便走了。

纪宵这才一脸懊恼:「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教你练剑了。」

他真是很愧疚,主动拿了药油给我按摩揉搓,将药劲激发出来。

一脸认真地坐在我对面,控制着力道,还一边问我:「这力道可以吗?要不要再轻一些?可轻了就没办法揉开了,要不你忍忍?我揉重一点,这样你也可以好得快点……」

我熬夜看小说的时候绝对没想到。

这男主比我的内心活动还要话痨。

我轻声细语建议道:「我觉得你可以闭嘴。」

纪宵瞬间没了声。

要走的时候才小声道:「改日我教你几招无需武器的招式,保证你一学就会。」

我以沉默表示了自己的抗拒。

然而还是抵挡不住狗男主好为人师的热情,勉强学了一段时间。

能不能打过别有用心之徒我不知道,但是身子骨的确是好了几分。

春去秋来,我已在国公府住了将近十年。

外祖父任纪国公几十年,在朝中恩威并重,纪家已是鼎盛。

这一年,纪宵的父亲,也就是我的舅舅,在边疆大胜归来,班师回京,获封骠骑大将军。

这一仗打了好几个月,纪宵也跟了过去。

他去之前,还是秋末,归来已是盛夏。

那时还开玩笑似的将我母亲留给我的平安符要去了,说好了活着回来便还给我。

我清楚纪宵不会有事,这一趟回来论功行赏,也被封了个军衔,具体什么名头我自然是不记得了。

因为……我快要被热死了。

这上京,夏天真是一年比一年难熬。

古代礼法束缚又多,多热还是得严严实实将自己裹紧,不许多露出一寸肌肤。

往年纪宵在,我这院子里自然少不了冰块。

但这几天不知为何,就是没人送。

问就是谁谁谁中暑了,冰块得多紧着点那边,让表小姐多担待担待。

还说表小姐体弱,这等寒凉之物还是少用为妙。

担待你个大头鬼。

我自然不会忍。

想着去外祖母那边乞怜几句,却被告知几日前外祖母去郊外山中礼佛上香去了,等纪将军归来才会回府。

可把我气得。

纪宵在的时候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这个时候我更加明白纪宵为我做了多少,挡住了这府中多少人的排挤与薄待。

好吧,我似乎有点想他了。

我发誓,绝对不是因为我有点喜欢他,只是因为我想要冰块纳凉。

嗯,就是这样。

我倚在轻舟之内,茂密的碧绿荷叶将头顶的烈日遮挡得严严实实。

湖水环绕四周,带着丝丝凉气。

十分凉快。

几日来因为太热我基本上都没睡过一个好觉,这会儿眯着眼睛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过来时颇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只看到对面盘腿坐了个轻甲少年,一只手支着棱角分明的下颌,唇角微勾,明亮的眼眸泛着温柔喜悦的波光。

我只道是寻常,轻声嘟囔了一句:「我想吃冰淇淋。」

少年轻挑眉梢:「那是何物?」

我躺得浑身骨头都发酥了,看着他,不由自主地使起了小性子:「我就要吃。」

他轻笑出声,容色俊美,眼中笑意粲然,又含了几分说不清的气恼。

「喂,盛晚意,我以为我们分别了几个月,你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我想死你了。」

我顿时一愣,骤然回神,惊喜地起身靠近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似乎我这样的反应才让他满意,纪宵甩了甩指尖的平安符,扔到我手中。

「就刚刚,进宫面圣完我就直奔府里了,结果愣是找半天没找到你,后来才想到你应该是自己摇船来纳凉了。」

以前夏日酷暑,我和纪宵也经常背着府中人泛舟湖上,带上茶水点心还有话本子。

一躺能躺一下午,下人们怎么也找不着,好不快活。

我紧紧捏住平安符,强按下急躁飞快的心跳,微微仰头看着他。

瘦了,也黑了。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纪宵伸手摸了摸眉骨的疤痕,满不在乎一笑:「不小心被流箭擦过而已,没什么大碍,再过十天半月的,恐怕连疤痕都没了,要我说,男人还是有疤才更帅……」

我倾身靠过去抱了抱他,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他浑身都僵硬了。

我低头抿唇浅笑了一下,便收手结束了这个短暂的浅浅相拥。

「纪宵,欢迎你回来。」

眼前的少年顿时局促了不少,无措地挠了挠头发,又伸手拨了拨一旁的荷叶。

看叶看水就是不看我。

「怎么一直都这么没大没小,你看看你,从小到大叫我表哥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清……」

我垂眸看着手中他完好如初还回来的平安符,耳边又是他絮絮念叨的嗓音。

忍不住展颜一笑。

耳边的声音顿了顿:「……你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看着他放在船舷上不自觉紧握蜷曲的手掌,我摇了摇头。

终于还是无奈地承认了一件事。

——格老子的,我真的喜欢上纪宵了。

不过我没打算做什么。

这本小说我熬夜看到了大结局,见证了纪宵和女主江亦瑶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

从最初的欢喜冤家,到后来的并肩作战。

他们无疑是这个世界的命定情缘,男二男三女配挨个上也只是让他们更加认定了对方。

我是没这个撬墙脚拆 cp 的想法的。

还是打算像最初计划的那样,老实不作妖,努力抱紧男主的粗大腿。

「想什么呢?难得我有空带你出来玩,还心不在焉的。」

纪宵走在我身旁,好奇地问。

「没什么,在想你等下要带我去哪里玩。」

算起来,男女主也该相遇了,只是……

突然,一道瘦小的身影飞速从我身边擦过,腰上一松。

荷包被顺走了。

看着那个动作灵活地在人群中逃窜的乞丐,我还来不及反应,纪宵便迅速地追了上去,只留了一道背影给我。

「你就在这里别动,我等下回来找你。」

几秒钟,两人便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我毫不犹豫就跟了上去,但过了一条街,就失去了方向。

「盛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一柄折扇轻敲了一下我的肩头。

我回头一看,是尹千城。

他唰的一下展开扇子,笑眯眯地望着我,看容貌也是人模狗样,就是眼底青黑,黑眼圈有点重。

说起来有点搞笑。

我跟这人还挺有缘分的,基本上每次出门都能碰到他。

纪宵也不是每次都陪着我,更何况这几个月他在边疆。

碰到尹千城的概率就更高了。

好像他专门派了人在国公府门口踩点一般。

又或许这就是女配和她的舔狗炮灰之间莫名的磁场?

总之但凡相遇,他就会上来跟我打招呼,面带微笑,礼数周到。

好歹是世家公子,肚子里也有点墨水,总有话题能聊上。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不会无端冷着个脸。

一来二去,不知道怎么就熟了起来。

我顿了顿,言简意赅:「我荷包被偷,表哥去追了。」

「岂有此理!何方宵小竟敢偷——等等!你表哥!」他一瞪眼,表情有一瞬间失去了管理,「……咳,你表哥回来了?」

我憋着笑:「整个上京都传遍了,你没听说?」

尹千城讪讪地用扇子拍了下额头:「我这不没关注嘛,只知道纪大将军威风得很,班师回京那天,主街被挤得人满为患。」

我看了眼之前没见到过、今天忽然出现的,应该是被他用来装逼的扇子,意有所指道:「既然你知道了,那还不赶快离开?」

几年前,有一次特别搞笑。

一个宴会上,尹千城跟我搭讪聊天,恰好一片花瓣落在我头发上。

他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趁此对我深情告白一番,还说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然后含情脉脉地伸出手想要拂去我鬓上的花瓣。

结果被刚好看到这一幕的纪宵狠狠揍了一顿,在床上躺了三月。

也亏得纪国公府家大业大,尹家不敢追究,收下了纪家送来的金银和补品,就息事宁人了。

从那之后,尹千城见了纪宵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绕道就走。

不过跟这人接触下来,我感觉尹千城本质上就是个贪花好色、智商不高的逗比。

偶尔跑到我面前来耍宝殷勤一番,多点乐子,我也没必要冷着脸拒之千里。

「你表哥在,我也不能就这么离开啊,放你一个人在街上走多不安全。」

尹千城郑重其事地道。

理由给得冠冕堂皇。

我:……有什么不安全的,上京的治安在全天下那都是最好的。

我们边说边走,不自觉走了好几条街,便看到前方人头攒动,团团围在了一起。

一道清脆有力的女声掷地有声。

「他都已经道歉认错了,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他不放!」

这声音陌生得很,我心里却莫名咯噔了一下。

若有所觉地扬眸看去。

下一秒,便听见了纪宵的声音。

「偷盗是犯法,我将他送到官府有什么不对?!」

我愣了愣,直接跑了过去。

尹千城紧随其后,还用扇子帮我扒拉一旁的百姓,成功让我挤进了最里面。

我第一眼望向了那个一身红裙灼灼、容貌艳丽张扬的少女。

小说里写过女主爱穿红衣,性格嫉恶扬善,好打抱不平。

她就是江亦瑶,纪宵的……真爱?

纪宵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他手里拿着我的荷包,脚边是抱着腿身躯蜷缩的乞丐。

微皱着剑眉,一脸的不耐。

江亦瑶满脸的怒火,容颜因表情生动显得更加明艳夺目。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既然已经追回了财物,还将他打了一顿,又何必断人后路!」

纪宵嗤之以鼻:「让他去吃顿牢饭才是最好的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犯!」

「他已经这样了,去了牢里说不定连命都会丢掉!你这人还有没有一点善心!」

江亦瑶一边说一边将那乞丐扶了起来,护在身后。

纪宵简直要被这女的气死了,上前就要拿人,却被她拦得密密实实。

两人动着动着便打了起来。

我却看到那乞丐深深看了江亦瑶一眼,便偷偷溜走了。

据我猜测,那小乞丐以后改头换面被接回忠义侯府,也是女主的忠实拥趸之一。

面前的两人打得十分起劲。

江亦瑶也是出身将门,功夫虽然不错,但远不及纪宵。

纪宵反剪了她的双手,懒声道:「那乞丐跑了,不如你替他吃几天牢饭?」

「放开我!你这混蛋赶快&*#@*%*……」

江亦瑶咬牙切齿地挣扎着。

眼看着纪宵真要说到做到,扭送着女主送到官府去,我连忙跑过去。

「表哥!」

纪宵看见我冲过来,顿时露出了一个微笑。

「走,衙门你还没逛过吧?今天带你长长见识。」

江亦瑶脸色涨红一片,瞪着纪宵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光。

「你最好赶快放了我!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纪宵:「哟,我好怕怕。」

口吻贱贱的,听得江亦瑶更是火冒三丈。

我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抿了抿唇,主动伸手扯了扯纪宵的衣袖。

「我不想去衙门,你放过这位姑娘吧。」

纪宵哼了一声:「看在我表妹的份上,今日就不追究了。以后你要是再同情心泛滥,可别泛滥到小爷头上。」

女主憋着气没说话。

谁料他刚一放手,江亦瑶便扬起一脚横踢过来。

纪宵下意识想要后退躲开,但眼风扫到近在咫尺的我——他躲开的话,这一脚就会踢中我。

便没躲,抬手硬生生地受了这一脚。

闷哼一声。

江亦瑶实打实地踢到了他,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心虚。

她飞速后退。

「谁让你要送我去官府的,你活该!」

说完这句,便溜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我叫住了想要追上去的纪宵。

「别追了,给我看看你的手。」

我们去了最近的一家酒楼。

人群散开的时候,我看到尹千城躲在别人身后,笑眯眯地对我摇了摇扇子。

「没事的,就被踢了一下手,是我受过最轻的一次伤了,你可不知道我上战场,那可是……」

纪宵照常开启絮叨模式,讲到后面似乎想到了什么便住了嘴。

战场上的腥风血雨他向来不肯对我多说。

我看着他手臂上的淤青,叮嘱他回去拿药油揉一揉。

纪宵轻笑了笑,将荷包递到我面前。

「喏,给你找回来了。」

「明明说了让你在原地等着就好,追上来作甚,万一你找不到我在哪儿呢?」

「我要是把你弄丢了,我爹指定得打我一百大板!」

我抬眼看他:「所以你就只是担心被舅父打?」

纪宵挠了挠头发,求生欲上线:「当然最担心你出事了。」

我轻笑了笑:「算你识相。」

纪宵嘿嘿一笑,招呼小二点了几道招牌菜。

毕竟,来都来了。

他是武将,又上过战场,没有那种食不言的习惯,一边吃一边跟我讲刚才的事。

「……我本想送那小贼去官府,谁知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突然冒出来跟我说放过他,她谁啊她!非要装好人横插一竿子!我是送官府,又不是动用私刑,要她在那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差点伤到你,要不是你拦着我,我非得教训她一顿,我可没不打女人的习惯!」

我顿了顿:「打女人不好,你还是有这个习惯比较好。」

从古至今,女孩子都是很美好的生物啊。

「那也要分是什么女人,刚才那种,不打她一顿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纪宵对女主似乎过分在意了,这就是男女主之间的羁绊吗?

从这次以后,他们就会频繁巧遇,引发各种或惊险刺激或浪漫暧昧的场景。

然后彼此慢慢倾心。

纪宵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发什么呆呢?吃这个,你最爱的糖醋排骨。」

我抬头冲他勉强一笑:「吃完我们就回去吧,我有点不舒服。」

「好,你哪里不舒服?回府后我去给你请个大夫。」

看着纪宵充满关心的神情。

我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心里。

心里不舒服。

可我怎么能说?

毕竟你纪宵可是在书里一遍遍重复过,你只把盛晚意当妹妹,而她一再作妖伤害你在乎的人后,这点情分也消耗殆尽。

我绝不能步她的后尘。

尽管我早有预料,但女主出现的时候,我还是难掩酸涩不甘。

明明能感觉到纪宵似乎也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或许也不只是把我当妹妹,为什么不愿意赌一赌呢?

唉,还是越活越回去了。

胆子是越长越小。

我想着事,不自觉盯着纪宵好长一段时间。

他脸都要被我看红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你……你一直盯着我干吗?」

我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看你长得好看。」

眼前的少年腾的一下便烧红了脸,猛地背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跳。

转过头来眉飞色舞。

「那是,你哥哥我可是上京最俊的男子!」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太傅家的小公子丰神俊秀,若芝兰玉树,乃是上京所有闺中女子的梦中情郎呢?」

「放——」纪宵将另一个「屁」字艰难地咽了回去,然后如临大敌地看着我。

「你听谁说的?你见过了吗?就说那人长得比我好看,那人弱不禁风的,我一个能打倒十个他!」

「这么说你见过?长得怎么样?」

我是真好奇。

纪宵明显也看出来了,颇有些悲愤:「说,他和我,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你说啊!」

他这模样,活像个捉到丈夫三心二意的妒妇。

我:……额。

倒也没必要上升到如此高度。

我可是恶毒女配啊,哪有这个选择的权利。

一直到回府,我还是没有做出选择。

可把纪宵气坏了,送我到院子门口,就气咻咻地走了。

我自是不怕他生气的。

根据以往经验合理猜测,他应当是去请大夫了。

果然,一刻钟后,他臭着脸带大夫过来了。

大夫被他的臭脸吓得战战兢兢的,例行问诊以后叮嘱一番便离开了。

纪宵转过头来阴森森地盯着我,刚要开口,便被下人叫走了。

我看着房间里自他回来以后便没有再短缺过的冰块,还有各式各样精巧新鲜的点心和鲜花。

忍不住轻叹了一声狗仗人势。

纪宵这根粗大腿说什么也得抱得死死的,绝不能像小说里那样惹他厌弃。

盛晚意的喜欢就是让他最为厌弃的东西。

过了几日晚上,我在自己院中纳凉。

纪宵说今晚会来找我说一件事,让我务必别睡,等着他过来。

我仰面躺在躺椅上,手边的小桌子上放着点心和茶水。

一边吃东西一边赏月,还一边琢磨纪宵要跟我说什么事。

难道是他终于发现自己对我日久生情,想要跟我告白结成连理吗?

只三秒钟,我就 Pia 的一声将这个可能性为零的可能抛在了脑后。

纪宵不会是想告诉我事后他回味了很久那天的事,然后发现自己对女主一见钟情了吧?

又或者他得了什么绝症?

随着不断发散思维猜测纪宵的事,我在躺椅上几乎要昏昏欲睡了,才听到一旁传来了动静。

一袭黑色夜行衣的纪宵身轻如燕地从墙头跳下,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我正想开口问他,却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你受伤了?身上的血腥味怎么这样重?」

目光触及我的眼神,他低垂了眼帘,似乎有些心虚。

「……你鼻子也太灵了吧,我明明已经处理过了。」

还为了来见她,特意吹了好一会儿风想散散味的。

我脸色依旧不大好。

纪宵伤在了左臂,看着他那蹩脚的包扎,血迹已经渗出来了相当大一块。

根本就没处理好!

忍着些微的心颤,我让他拆了绷带,重新给他包扎。

纪宵闻言连忙捂住了手臂拒绝道:「没事的,都是小伤,我之前在边疆打仗的时候经常受伤,我身子骨好,很快就能痊愈的,而且血淋淋的,你看见了肯定会吓到的……」

我直视他,语气硬邦邦的:「你拆不拆?」

纪宵瞬间投了降。

一边拆了染血的绷带,一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我。

「伤得不重,就是出血量不少,看起来血糊糊的,有点可怕,不过你别担心,这伤口就是看着唬人,实际都不怎么疼的……嘶——」

被我猝不及防按了下伤口处,他疼得叫出了声。

迎上我冷凝的目光,顿时哑口无言。

「说吧,怎么伤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看着我严肃的脸色,纪宵的嘴唇嗫嚅了一下。

伤口完全暴露出来以后,他第一时间便看向了我,察觉到我并无任何不适以后才慢慢放下心来。

身躯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我一边给他重新清理伤口,一边让他跟我讲发生了什么事。

「我早就得到消息,尚书府内有一株百年血灵芝,连宫中都未必有这样的养身圣品,你和祖母的身子都不怎样,我自然想买回来给你们补身体。谁料我差了许多人旁敲侧击重金求购,那小肚鸡肠的王怀运都不肯卖,可把我气得,只好豁出去当一回小贼,用银票换他的血灵芝。谁知道和上次那个莫名其妙的野蛮女子撞了个正着……」

听到这里,我下手顿时重了些。

男女主的确是缘分匪浅。

纪宵有意调节气氛,夸张地道:「哎呦!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咳,哥啊!」

我没看他,垂着眼处理伤势。

「继续说。」

看我没多大反应,他掩唇咳了咳。

「我是有心拿钱换的,那姑娘是直接来偷的,我们争执之间引来了守卫,她武功不济,我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不然以我的功力怎么可能会受伤?」

我慢条斯理地给他缠上崭新的绷带,抬起眉眼静静地看着他。

「所以,你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纪宵被我这一眼看得莫名慌乱了一瞬,局促地挠了挠头发。

「她是女子,心思也不算坏……我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毕竟她要是被抓,把我也供出来那就完了。更何况离开后她主动放弃了血灵芝,并承诺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救她也不算亏。」

我似笑非笑:「没想到表哥还有这等怜香惜玉之心,那姑娘我记得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十分直爽开朗,和表哥你倒是颇为相配。」

听前面一句纪宵还讪讪笑了下,听到后面,脸色却是慢慢变黑。

「见鬼的相配!一个野蛮同情心泛滥还分不清轻重缓急害我被暴露的女人,我最讨厌这样鲁莽的女子了!我喜欢温柔知心贤良淑德的女子,比如像表妹你这样的!」

我:……一般这种 Flag 立来都是打脸的。

果然是男女主前期欢喜冤家的调调。

「温柔知心?贤良淑德?你觉得这两点放在我身上合适吗?」

纪宵眼神稍显懵逼地看着我:「不合适吗?我觉得你非常合适啊。」

「……纪宵。」

「你眼睛是何时瞎的?」

纪宵:……

纪大将军班师回京半个多月了,外祖母却一直不曾回来。

舅舅派人去请了好几回,外祖母都推辞说是山中凉快,愿潜心礼佛,护佑国公府。

直到纪宵拿到那株血灵芝的第二天,才探得消息,外祖母已卧病在床多时。

她自然是想回府看儿子孙子,只是身体抱恙,不愿让我们担忧。

军务缠身、脱不开身的舅舅当天便让纪宵带人去看望外祖母。

纪宵问我去不去的时候,我自然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府中除了纪宵,便是外祖母待我最好了。

她如今病了,我当然得去看她。

纪宵嫌人多了扰外祖母清静,就只带了我去。

一日的车程,在傍晚时就到了绀清寺。

看到外祖母躺在床上还算精神的样子,我俩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连忙让请来随行的太医看诊。

外祖母倚着床头,略显浑浊的眼眸看着我们两个顿时泛起了笑意。

「都说了是老毛病,没什么大碍,非要这么兴师动众地做什么?还请了太医过来……」

纪宵:「祖母的身体就是府中最大的事,怎么慎重也不为过。」

纪宵:「您病了这么久也不告诉我们,父亲差人问了多少次?要不是有个侍卫机灵,发现寺中请了大夫过来,您是不是一直想瞒我们到明年?」

纪宵这张嘴到哪儿都能说,絮絮叨叨的关怀听得外祖母脸上都笑起了褶子。

我就负责在旁边捧哏,时不时地说着「嗯」「对」「表哥所言极是」。

一动一静,不显吵闹也不显冷清。

外祖母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绀清寺香火鼎盛,每日都有不少香客前来上香。

外祖母住的院子比较靠后,声音倒也传不过来。

有纪宵和我在一边侍疾,她的身体也慢慢有所好转。

我端着煎好的药正要走过前面的垂花门时,就听到了一道似曾相识的嗓音。

「师哥,我就说这绀清寺古朴清幽,风景优美,是不错的避暑胜地吧!」

另一道嗓音温温和和,徐徐若风。

发出了一声轻笑:「好好地参拜朝圣之地,合着在你心里,就是个避暑胜地?」

女孩子嘻嘻一笑:「我可不像京中大多数女子那样,循规蹈矩,遵三从四德,好像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我练了武功,粗人一个,上不得台面!」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瑶儿活得洒脱肆意,是我再羡慕不过的样子。」

两人说着说着便朝这边走来。

和我迎面撞了个正着。

女孩子不出所料是一身红衣的女主,至于男子嘛……

唔,可真好看哇。

面若冠玉,朗目疏眉,含笑的唇色淡如水。

淡淡一眼望过来时,眸光流转,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之感。

江亦瑶叫他师哥,这位应该就是本文男二,女主的青梅竹马,太傅家的小公子,京城无数待字闺中少女的梦中情郎师明祁。

小说里这位温柔男二可让纪宵暗搓搓吃了不少醋呢。

我细细打量了他一眼。

忍不住心里嘀咕了一句。

师明祁无论从样貌还是性格方面都甩纪宵那话痨八条街。

怎么女主就眼瞎选了纪宵呢?

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大家的。

我熬夜看小说的时候不也没忍住心疼了师明祁一波吗?

不过我是主角党,还是很磕男女主这对官配的。

只是没想到,一朝成了书中人,还难以控制地对男主动了心,磕的 cp 被自己亲手给拆了。

唉,个中辛酸,难以言表。

正当我准备若无其事地与他们擦身而过时。

江亦瑶却忽然叫住了我。

「你!我记得你!你是不是那个两面男的表妹?」

我:……两面男?纪宵?

江亦瑶猛地蹿到了我面前,要不是师明祁拉着她,还险些撞翻了我手中的汤药。

「你快告诉我!那个两面男叫什么名字?我问他,他居然不肯告诉我!真是可恶!」

要不是他救了她,还受了伤,她才懒得搭理他呢!

秉持着能不得罪女主就不得罪的原则,我小心措辞道:「若姑娘想知道,自去问他便是。」

「我要是问得出来还用得着问你嘛!快告诉我!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有什么好顾忌的!」

我微微蹙眉看着眼前急切催促的江亦瑶,依旧温言拒绝。

「他既然不愿意告诉你,我自然也不能越俎代庖,抱歉。」

江亦瑶有点生气。

从那个男人口中问不出来,没想到连他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表妹嘴也这么硬。

「哼!不说就不说!当本小姐稀罕知道吗?!」

说着,便拉着师明祁想走。

「大老远就听见你冲我表妹嚷嚷,怎么?是欺我纪家无人吗?」

性子软、胆子小的我却穿越成了恶毒女配。

好不容易捱过书中的死期,收拾东西打算跑路的时候。

我被姜屿捉住了。

他把我圈在角落里,慢条斯理地扔掉我包裹中的所有东西。

最后一脸无辜地笑看着我。

「啧,看来你跑不掉了。」

我穿越了。

还穿成了恶毒女配。

一睁眼,面前就跪着一个男生。

雪地里冰凉,只穿了薄薄一件衣服的他却跪得笔笔直。

露出的肌肤都冻得通通红。

我看得心惊肉跳,急忙想要上前扶起他。

脑中却在这时出现了一个声音。

它说:「禁止人物 OOC!」

于是在犹豫了半天后。

我挪到了他的身边。

手从衣袖里伸出,用力地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然后怯生生地骂了句:「你,你还不滚回去!」

接着我就看到他挑了挑眉看向我,一张脸比雪地还冻人。

他问我:「你没吃饭?」

我:……嘤。

他最终还是回去了。

扶着膝盖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了身边的阿姨。

我问:「他跪了多久?」

阿姨:「一个下午。」

踏出去的步子瞬间打滑,差点整个人摔在雪地里。

得亏阿姨及时拉住才得以幸免。

我欲哭无泪地拉着阿姨的手。

我问她:「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以德报怨』这种美好品质的对吧?」

阿姨皱了皱眉。

她诚实地说:「这种人很少。」

又一步步子打滑。

是啊,这种人很少。

所以姜屿根本不可能是其中的一个。

我生无可恋地把整张脸埋在了手掌心里。

现在消失在姜屿面前还来不来得及。

我叫宋安安。

不知道为什么就穿越进了一本书里。

变成了书中同名的恶毒女配。

一个嚣张跋扈、以欺负人为乐的富家千金。

而刚刚跪在雪地里的,就是书中的男主姜屿。

一个标标准准的美强惨。

比原主大了三岁。

原主的身体不好,不能上学。

所以姜屿就是原主爸爸在原主 10 岁的时候,从孤儿院领回来的伴读。

说好听点叫伴读,说难听些就是玩物。

原主虽然身体不好,欺负人的手段却不少。

一个不顺意就上演一遍。

即使我如今穿过来的时候她只有 15 岁,但欺负人的事情早就一件不落地干过了。

小小年纪心肠就那么歹毒。

于是在小说里,当男主遇上小太阳女主,走向人生巅峰时。

原主的下场就比谁都惨。

惨到我一想到就会忍不住打寒颤。

好在姜屿如今刚满 18 岁。

我还是可以垂死挣扎一下。

我被阿姨领回了卧室。

原主身体不好。

所以即使身上裹得像个球,刚刚在雪地里待上那么一遭,早已经手脚冰凉,甚至打了几个喷嚏。

阿姨立刻泡了感冒冲剂递给我。

双手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喝的时候,我的一双眼睛却盯着桌子上剩下的药包滴溜转。

姜屿在雪地里跪了半天一定会感冒。

要是他感冒了就一定会把责任怪罪在我身上。

那到时候他对我的恨一定会增加几分。

既然不能崩坏人物设定,那么送药也只能偷偷的。

我当即趁着阿姨转身的时候藏下几包药。

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放轻脚步,偷偷摸摸地潜到姜屿房间门口。

可当我弯腰正准备放下药包的时候。

我呆愣地抬头。

姜屿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我。

我干巴巴地冲他笑了笑:「晚,晚上好啊姜屿。」

他没有看我,而是将目光投向我放在地上的药包。

「找到新方法了?你想毒死我?」

我强装镇定地捡起药包,直起身子。

然后用力地把药包砸在姜屿的身上。

可惜力气太小,药包太轻。

药包砸在他的身上只发出微弱的一声声响,就又掉在了地上。

我没管,插着腰,抬起头,做出很凶的表情:

「对!所以我命令你把它喝完!」

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嚣张跋扈,应该就是这样子吧?

面前的姜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弯腰捡起了药包,然后转身就进了房间。

我跟着走了进去。

他的房间又破又小。

刚一踏入,我就被冻得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我吸了吸鼻子问他:

「姜屿,你房间为什么没有暖气。」

然后我就听见一声嗤笑。

姜屿拿着泡好的药一步一步走向我,点漆的眸看着我,不见情绪:

「不是你要求我住在这里的吗?」

罪魁祸首竟是我自己。

下一秒,我就看到姜屿仰头把杯子里的东西喝得一滴不剩,然后倒扣在我面前。

「满意了吗?」

眼神更冷。

于是我抖得更厉害了,胡乱地点点头后就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离开前还不忘树立人设,嚣张又跋扈地落下狠话:

「算,算你识相!」

回去后我就瘫倒在了床上。

扮演恶毒女配太难了。

别人穿书都是拯救恶毒女配的形象,可是我却要保证人物不崩坏。

这,是一个死局。

我知道原主的身体不好。

却也不知道会差到这种程度。

只是前一天在雪地里待了一会,第二天就发了高烧。

于是一大早上我就被迫躺在床上打了点滴。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后我睁开眼。

姜屿的脸放大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的眸子漆黑,直直地看着我。

我感觉一双冰凉的手此时正摩挲着我脖颈上滚烫的皮肤,似乎下一瞬就要收紧。

生病时的情绪本就不稳定。

于是我看着他,求生的本能让眼泪一颗一颗地往外掉。

他愣住了。

恰在此时房间门被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模样,就看到他扯着姜屿的衣服,就把他狠狠摔在地上。

一声闷哼我听着就疼。

「姜屿!你要对安安做什么!」

极富有中气的声音响起,整个房间都似乎震了一震。

我眨眨眼看向来人。

这应该是原主的父亲。

很高壮的一个男人,寸头,长相凶狠,满满的社会大哥气质。

可是看向我时脸上露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宠溺。

他抱我抱得很紧,比我脸还大的手掌一下下地拍着我的背,嘴里不停念叨着:

「安安不怕,安安不哭,爸爸来了。」

我将下巴搁在宋爸爸的肩膀上,看姜屿慢慢地从地上爬起,然后就跪着不动。

他低着头,我看不见表情。

但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紧紧握成拳的手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拍了拍宋爸爸的背:

「爸爸,我没事,姜屿他是想帮我擦汗的。」

刚说完,脑中就响起一句:

「禁止人物 OOC!」

于是我欲哭无泪地又加了一句:

「但是他弄疼我了,爸爸,就罚他跪一个小时吧。」

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姜屿却猝不及防地抬起了头。

目光交汇。

我看到他的嘴角勾了勾,眼底尽是嘲讽。

如何在不崩坏人设的情况下保住小命。

很急!!!

宋爸爸离开了。

在离开前对着我千叮咛万嘱咐,还踹了姜屿一脚。

所以我觉得原生长歪的一部分原因得归咎于她爸爸毫不节制的宠爱与放纵。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姜屿大眼瞪小眼。

看着姜屿默不做声地跪着,我实在胆战心惊。

昨天在雪地跪了一个下午,今天接着又跪在了冰凉了地上。

于是我开了口:「你别跪了!我要喝水!」

几乎是话刚说完,他就立刻站了起来,拿起柜子上的热水瓶往玻璃杯里倒水。

他的手很纤长,但却生着大大小小的冻疮,通通红,甚至有的地方都裂开了,露出了血红色的肉。

脑神经又是一跳。

下一秒我就看到姜屿垂眸将水递给我。

可是递到半途中,他的手却一松。

玻璃杯摔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变得四分五裂,滚烫的热水有几滴溅在了我的身上。

我被烫得倒吸一口气。

然后我就看到姜屿的眸子微不可见地亮了一下。

光芒转瞬即逝,下一刻他就若无其事地拿起一旁的餐巾纸为我擦拭。

等手上的水渍被他擦拭干净后,他就弯腰自觉地想要伸手捡起玻璃渣。

但是此时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浮现起原主曾经故意摔碎玻璃杯指示姜屿去捡的情景。

少年白暂的手指被玻璃碎片划出一道道殷红的口子。

还不止一次……

于是我闭了闭眼。

「别,别捡了!快滚!」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

我以为姜屿会不理我的,可是他就真的立马直起身,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低头看了看腕子上被烫出的红。

这就是前人犯错,后人遭殃。

一场小小的发烧却断断续续持续了几个星期才好。

发烧痊愈后没几天,一天傍晚家里就多了几个女生。

画着妆、烫着发,很不良的打扮。

她们身上的劣质香水很刺鼻,我走近的时候忍不住地屏住了呼吸。

她们看到我时,就像是恶狼看到了一块白花花的肥肉,上前簇拥着我,勾肩搭背地开始寒暄。

有人夸我最近又变得好看了,可是久病初愈的我满脸的憔悴。

有人说想死我了,可是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放在了电视柜旁边的黄金摆件上。

尴尬又自来熟的寒暄持续了十几分钟后,我就看到她们相互之间传递了个眼色。

「安安,我们几个策划着要去邻市玩,本来想带着你一起的,但是你刚刚才痊愈……」

「对啊!所以我们就想着回来给你带礼物。可是……」

「可是邻市的消费太贵了,我们几个的零花钱本来就没有多少……」

三个人像参加接力赛一样地把话说了出来。

说完后我就懂了。

她们是来要钱的。

在原剧情中,原主由于身体原因不能去学校,一直到高中都是在家请的家教上课。

所以长这么大却没有几个朋友,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交朋友。

而面前的那么几个,就是她在网络上唯一交到的所谓的朋友。

为了留住这么几个朋友,她花了很多钱。

拿别人当朋友,别人拿她当冤大头。

正当我开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

姜屿背着书包放学回来了。

外面天寒地冻,他回来的时候却只穿着单薄的棉衣。

背在身后的书包又破又旧,是背出去就会被嘲笑的款式。

我愣了愣。

原主真是在欺负人上有着极高的天赋。

不等我反应,我就看到一个饮料瓶从余光中飞出,狠狠砸在了姜屿的身上。

瓶中的液体淋了他一身。

我的眼角跳了跳。

然后就听见一道尖利的声音:

「回来也不知道和我们打招呼!当我们死的是不是?」

那个女生说完后还双手环胸,得意地看向了我。

好像在……邀功?

原来就连她们也知道原主欺负姜屿的事情。

我看向姜屿。

他似乎已经习惯,只是面无表情地弯腰将地上的饮料瓶捡起,然后沉默着离开了。

「喂!我跟你说话,你聋了是……」

「够了。」

我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水壶。

走到那个女生面前,将她也泼了个淋头。

她愣住了,愣完后就是暴怒:

「宋安安!你特么敢泼我?你信不信我们和你绝交!」

我不是原主,对于这份友谊没有什么留恋之情。

于是我放下水壶,看着她们的表情坦荡,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那就绝交吧。」

她们几个人听到后都愣住了。

趁着这会功夫,我立马将她们赶了出去,并嘱咐管家下次不要再将她们放进来。

做完这一切后,我满意地转身离开。

却在转角撞进了姜屿的怀里。

他的身上又湿又冷,还带着甜腻的果味。

可他没有在意,只是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宋安安,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姜屿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注视着我,眼底没有波澜起伏。

他的手很凉,力气很大,握得我有些疼。

我刚刚一生气算是给姜屿出头了对吧。

所以在他眼里这应该算是……反常的举动?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

然后踮起脚,伸手攥住了姜屿的衣领将他拉向我。

脸庞与脸庞之间的距离极近,呼吸交织。

我皱着眉,瞪着眼,表情很凶,咬牙切齿:

「姜屿,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欺负你,别人都不可以。」

虽然符合人设,但还是受不了的中二。

我看到姜屿的表情出现了裂缝。

他伸出手将我整张脸盖住,然后向外推。

「傻 x。」

嘤,被骂了。

晚上我找到了管家。

我故作随意地把钱交给他。

我跟他说,姜屿的衣服和学习用品都太丑了,严重影响我的审美情趣,所以要他帮忙重新买一下。

我说,要记得买好看的,厚实的,不然他感冒了还要传染我。

要求说到最后,我舔了舔嘴唇。

我说,这件事要保密,跟谁都不能说起。

管家点头点得很快。

看我的眼中热泪盈眶。

好像有自家熊孩子终于长大的欣慰。

以及跃跃欲试的兴奋。

第二天早上我就看到了焕然一新的姜屿。

管家给他挑了件黑色的羽绒服。

立领的设计遮住了他的半张脸,露出干净好看的眉眼。

直筒牛仔裤显的一双腿笔直又修长。

所以说人靠衣装。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然后姜屿就突然转头看向了我。

心咯噔一下,我反射性地低下头啃手里的面包。

在听到姜屿出门的声音后才又重新抬了起来。

我看着大门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不是。

我在心虚些什么。

渐渐地,在于姜屿的相处中,我渐渐摸清了存活的技巧。

既然恶毒女配的人设是逃不掉。

那么只要不去接触姜屿,相应的剧情就不会发生,相应的仇恨值也不会产生!

本着不作妖,有多远躲多远的原则。

我和姜屿平安相处了半年多。

直到半年后,他上高三了。

高三是姜屿和女主相遇的关键阶段。

女主名叫苏盏,是个人美心善的小天使。

姜屿在开学第一天救下了被流氓调戏的转学生苏盏。

从此之后,苏盏就一直绕着姜屿转。

像个小太阳一样融化姜屿冰冷的心。

最后他们俩双双考取名牌大学。

在大学里,姜屿爱情事业双丰收。

而也是在那个时候,姜屿开始为原主那凄惨的结局铺路了。

一想到结局,心还是会忍不住地颤一下。

姜屿的心是块石头,很硬。

砸起人来更狠!

俗话说夫妇是一家。

维持恶毒女配人设的我,从姜屿身上下手应该是不可能了。

不过只要苏盏喜欢我,和我做了好朋友,那么姜屿就算再恨我,也一定不会拿我怎么样。

于是想到这一点的我,在姜屿开学第一天就偷偷地从家里溜了出去。

小心翼翼地尾随他上学。

英雄救美的场合我也要在。

说不定苏盏就爱屋及乌地对我有了好印象呢。

但是我忽视了一点。

我是个身娇体弱的病秧子,根本没有办法跟着姜屿走那么远。

于是走到最后,双腿重如灌铅,脑袋浑浑噩噩,呼吸声一声比一声重。

而这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姜屿突然不见了身影。

我皱了皱眉,眯着眼睛想要寻找,眼前却慢慢变得一片迷蒙。

身体失了力气,不受控制地向一边倒去。

我听见车辆刺耳的鸣笛声贴着耳侧响起。

然而下一秒,一股力量就拽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拉了回去。

我被拉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一个带着淡淡皂角味,很宽大的怀抱。

我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抬了头。

印入眼帘的是姜屿如碳般雀黑的神情。

「宋、安、安。」

像是要吃人一样的语气。

眩晕带来的迷糊感,脑袋一时没有办法反应过来。

姜屿对着我的语气很凶,手腕也被他握得很疼很疼。

可是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想要跟在他的身后找到苏盏,他干什么要凶我。

而且,成为恶毒女配又不是我选择的,干什么要凶我。

我明明好可怜的好嘛。

进入这个世界后产生的委屈感在这一刻被释放。

于是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委屈地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姜屿,你凶死啦。」

警报声在脑中响起。

很刺耳,刺得头皮发疼。

系统又在警告我脱离恶毒女配人设了。

但是好在下一秒我就昏过去了。

我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有一个阿姨呆在我的房间里照顾我。

她见我醒了就问我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的。

我摇了摇头,然后问她:

「姜屿呢?」

她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很复杂,过了半天才开口。

她说,宋爸爸回来过了,看到我这样就大发雷霆,当场打了姜屿一顿。

打完还罚跪。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我一眼。

然后才继续补充。

她说,宋爸爸不让他们给姜屿送饭,所以姜屿中饭与晚饭都没吃,在后院跪到现在。

一想到宋爸爸那个体格我就发怵。

这被揍一顿得多疼。

这下苏盏好感没刷到,反而刷到了姜屿的仇恨值。

我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

阿姨忙惊呼一声来扶着我。

她问我要去干什么。

我生无可恋地冲她摆了摆手。

我说:「谋生。」

拖着身子走到后院的时候,果然看到一个身影跪在那。

姜屿的唇角带着血迹,脸颊处一片红肿,唇色有些苍白。

手臂上青青紫紫,还有擦伤的伤口往外渗着血。

但他仍然跪得笔直,垂眸不知看向哪,脸上一片漠然。

我的腿软了软。

却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面前。

我努力挺起腰板,伸出食指指着他:

「你别跪了,跟我走!」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的姜屿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抬起头,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

我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地后退了半步。

可是下一秒,他就收回了视线,站了起来。

姜屿很高,比我高了两个头,压迫感油然而生,于是我立刻转身不去看他:

「跟,跟我走!」

我四肢僵硬走在他前面,强迫着自己不去注意他,而是在脑中谋划着一条求生之路。

我想着带姜屿去厨房。

先是命令他做饭给我吃。

然后嫌弃他做的饭。

最后罚他自己吃完。

这样我保住了我的人设,姜屿也能吃上饭了。

民以食为天,吃上饭后说不定姜屿的心情也会好一些,仇恨值也能顺带着拉下来那么一些。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在经过一个偏僻角落的时候,姜屿会突然把我擒住。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一只手就握着我的手腕向上抬起,固定在背后的水泥墙上。

而另一只手也紧紧地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他。

他看着我,渗着血的唇角勾起,笑得诡异又渗人。

「宋安安,这就是你憋了半年憋出的招?」

我瞬间腿软:?什么招

原本钳制住我下巴的那只手顺着下颚的弧度一点点地向下。

冰凉的指尖如毒蛇的杏子游离在脖颈处。

一瞬的收紧。

一瞬的窒息。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姜屿。

却看到他垂着眸子脸色不变,像是在欣赏我的反应。

过了几秒后,他才松手。

我撑着膝盖用力地咳嗽,周围的空气都被震得颤抖起来。

而姜屿则是弯腰凑到了我的耳畔。

像是在商量一样,他的语气中带着冰冷的笑意。

「宋安安,碰瓷多没意思,要不我真的送你去死吧?」

是个疯子。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房间。

只知道躺上床的一刻腿是软的。

姜屿虽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但原剧情中他前期的这段时间,他都是暗中报复的,绝不会放在明面上来威胁。

怎么我一来,就变样了。

枕头裹着脑袋,我在床上打了个滚。

却不小心摩擦到了脖颈上的皮肤疼得倒吸一口气。

原主的皮肉本来就白皙薄嫩,被姜屿那么一掐,触目惊心的一片红。

可是看着镜子中映出的红痕,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姜屿红肿青紫的脸和带血的伤口。

他离开的时候,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又艰难。

所以姜屿身上的伤其实很重。

伤那么重还表现得那么凶!!?

那个伤口真的蛮严重吓人的……

我叹了口气就下了床,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药箱。

记忆中女主的房间里储存着各类常备药。

果然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一大个药箱。

挑挑拣拣挑出了许多内服外用的伤药,于是最后干脆一股脑地拿了个袋子全部装了起来。

我想明白了,既然无论是出现在姜屿面前还是躲着姜屿都会被他记恨。

那还不如一次性地恨完。

说些难听的话给他送药被记恨。

总好过在漫长的伤病恢复期里被他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记恨好。

说不定他脑子一抽看着药还会感念起一份我的好。

都说了是脑子一抽,可能性不大。

我拖着一大包的药来到了他的房间门口。

伸手,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

姜屿嘴角的血迹已经被擦去了,看到是我,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烦躁:

「宋安安,你究竟……」

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我将身后拖着的大袋子甩在了姜屿面前,然后径直走进他的房间,坐在了他的床上。

「姜屿,你弄伤我了,所以我来命令你给我上药。」

说这话的时候,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了床单。

接着我就看到姜屿拎起地上的大袋子丢了出去。

然后面色不变地对我说:「滚出去。」

眼角跳了跳,我转个身扒住了他的床,开始耍无赖。

我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下一瞬我就被拦腰提了起来。

姜屿的眼瞳冷得可怕,脸上的伤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更显得刺眼。

他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滚。」

于是我干脆移开视线,换个方向,扒在了他的身上。

「你把药捡回来!上药!」

双手牢牢搂着他劲瘦的腰,侧脸贴在腹部。

我感觉他的身子一下子变得僵硬。

沉默片刻,姜屿单手放在我的后脑勺处,强迫着我与他拉开距离,抬头对上他的眸子:

「你确定要我给你上药?」

一字一句被他念得清晰。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点点头。

「那你放手。」

我犹犹豫豫地松了手。

于是姜屿就走到门外把袋子拿了回来,放在桌子上后从里面挑了支药膏拿出。

节骨分明的手指捏着药膏,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我。

因为害怕又一次被姜屿掐脖子,所以我又加了一句。

「杀,杀人犯法!你,你要再敢掐我脖子,我肯定告状!」

姜屿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

「抬头。」

我抿着嘴,仰起头,露出脖颈处的皮肤。

他不急不缓地拧开药膏的盖子,挤在指尖,然后低首。

我忍不住地颤了颤身子。

最后干脆闭上了眼。

冰凉的药膏逐渐变得温热,可是他的指尖依旧没有离开。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宋安安,你抖什么?」

温热的气息猝不及防地碰洒在颈侧,应激反应使我倏然睁眼,一下子站起了身。

接着就听到一声闷哼。

我的脑袋磕到了姜屿的下巴。

我看到姜屿捂着下巴,眼底却一瞬间地充满狠戾:

「好啊,宋安安,玩这招?」

「不是不是,我……」

金属的药膏壳子在他的手中被攥紧成团。

舌头一紧张就打结。

于是我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和姜屿天生犯冲。

所以为了活得久一些我还是应该躲着他的。

远离姜屿。

不和他说话。

不和他见面。

远离姜屿。

不和他说话。

不和他见面。

我的后脖颈被捉住了。

「宋安安。」

可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用力地挣脱了姜屿的钳制,躲到了苏盏的背后,可怜兮兮地扒着她的衣角:

「姐姐救我。」

苏盏握了握我的手掌,向我递来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不愧是人美心善的女主,我觉得我存活的几率瞬间大了起来!

我笑意盈盈地躲在苏盏身后,看着姜屿。

然后我就听到苏盏对姜屿说:

「这位同学,你不能随便欺负女生。」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这位……同学?

这是什么称呼?

然而下一秒我就看到面前的姜屿看着苏盏皱了皱眉头,表情冷峻:

「你谁?」

所以一学期快过去了,男女主为什么还不认识对方?

虽然我搞砸了他们的相遇……

可是小说的男女主之间难道不应该有特殊的羁绊吗?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校门口又出来了一个男生。

很高,寸头,篮球服,小麦色的皮肤。

看到苏盏的一刹那眼睛明显亮了亮。

一个离谱的念头在脑海之中离谱地产生。

我拉了拉苏盏的衣角:

「姐姐,他是谁?」

然后我就看到苏盏笑了,酒窝浅浅地出现在她的脸颊上:

「恩人。开学第一天是他救了我。」